“看展热”从小众圈子走入大众视野。近日，金融投资报记者手机收到“成都看展”、“六月看展指南”等推送内容;而在小红书上，关于“天府艺术公园的看展经验贴”的互动量高达4314次点赞、4336次收藏。去看展，除了熟悉的美术馆、画廊、艺术区和艺术机构外，“独立艺术空间”是另一种长期运营的场馆，具有另类、小众、野生的属性。

在成都，独立艺术空间发展如何?金融投资报记者实地走访了3家独立艺术空间——为什么独立艺术空间(WhyArtSpace)、莫方(Dessert)和画清池。

独特艺术气质自由“生长”

为什么艺术空间(WhyArtSpace)的主题展览“浪漫之蓝”在网上叫好声连连不断。金融投资报记者走访了这家位于建设北路万谷智慧产业园的的独立艺术空间。一进入展厅，映入眼帘的是两幅以蓝色调为主的中幅水彩画。画作一旁摆有铝网、铝塑管轻粘土、铁丝等制成的装置作品，同样主打蓝色调。占地700平米的独栋双层展厅里摆满了展品，阳光从透明的玻璃屋顶倾斜而下，整个展厅通透且明亮。在这里可以发现，相比某些仅租用商圈一层的“网红展”来说，观展体验更舒适，让观众有更多空间与艺术家“对话”。

“主要是看主题，对味了就来。此前有朋友在这打卡发的朋友圈就挺出片的。”说话间，李同学与闺蜜小肖正在一副巨型画作前找光线、凹造型、互相摆拍。该独立空间主理人魏林玉向金融投资报记者表示：“看展类似‘女性经济’，女性观众占了80%。若从年龄划分，大学生则为主要消费群体，所以一般都是周末打挤，平时基本空场。”

相对而言，莫方(Dessert)则显得“热闹”一些，不止看展，还可以吃喝。“莫方售卖甜品，除了周末、假期客人较多，工作日的下午或下班后的傍晚，也会有许多慕名前来的客人。”该独立艺术空间店员如是表示。莫方(Dessert)隐藏在桐梓林的绿荫中，当前的展览取名为《忧郁热带》，或是为了映照这个主题，浓郁的红色和绿色被刷在背景展布上与原作品相衬，凸显低纬度地区的潮湿炎热之感。阿忆是某高校设计学专业在校生，来成都就是为了来莫方，“我对当代艺术感兴趣，发现各地的独立艺术空间大有不同，在成都能看到这样超出预期的展览很意外。”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青年艺术家也对记者表示：“成都的艺术环境是很友好的，展览遍地都是，就算是几十平方的小空间都可以做一场展览。”

各具特色、风格迥异的独立艺术空间在成都自由“生长”。画清池的独立空间从外部看起来和街头面馆大小差不多，在其首展《慢》中仅招募到8位艺术家，内有总时长261分钟的6件影像作品，1件摄影作品和1件雕塑作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画清池也彰显着独特气质。

遭遇“叫好不叫座”

在成都，运营独立艺术空间还属于“冷门”生意，叫好不好座成常态，营运大多靠创办者自掏腰包。

魏林玉向金融投资报记者透露：“收入主要来源于入场门票和售卖作品，但作品几乎无人问津，靠门票收入养活700平米的实体展馆，每月的运营成本达5-6万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该空间成人单人通票69元，学生单人通票59元，按每天20位观众估算，该空间一个月通过票务仅能获得4万元。该空间的每一件作品旁都贴上了作品信息，与其他作品信息介绍不同的是，除了艺术家姓名、作品名称、创作理念等基本信息，最重要的是还标注了作品价格，万元以上的作品居多。除了传统的画作、雕塑、装置外，还有区块链带火的NFT数字藏品，同样价格不菲。

莫方(Dessert)就走了截然不同的路子——免费展览，主营业务放在了简餐、冷饮和商业策展。在大众点评上，记者看到“网友推荐菜”中，莫方甜品、主食价格均在50元，饮品从20元到40元不等。这个价格与同行基本持平，但与众不同的是，这里还享有免费观展的“福利”，因此，莫方格外受追捧。此外，莫方还承接自主选题策划艺术展览、与艺术家合作举办展览、与品牌合作策划快闪商店、策划艺术设计类讲座等商业活动。其店员透露，莫方欢迎艺术家来推广作品，艺术家则需缴纳一定租金。

不仅如此，在商业品牌和展览适配的情况下，莫方还能从品牌中获得收益。其店员对记者说：“契合风格的赞助商会放置产品，就像展品一样，与整个氛围完全不冲突。”据介绍，莫方正在与某床垫品牌合作，让观众躺在床上沉浸式看展，“策展就是要打通味蕾、视觉和触感等多种感官，丰富观众互动感，这也是成就空间特色的诀窍。”

由此看来，独立艺术空间的当务之急是“活”下来，开拓周边、策展、品牌植入为其注入活力，为小众艺术的“繁衍”增大留存可能。

资金是道绕不过的坎

在不少市民眼里，独立艺术空间就像“天外来客”，有点陌生又有点新奇，没有前车之鉴，全靠这些仙气飘飘的艺术家摸石头过河，其中也面临不少挑战。独立艺术空间第一人陈侗在一次访谈中提到，最主要的挑战就在于独立艺术空间在不依靠任何投资、政策扶持的情况下，如何自给自足。

据浙江艺术网的报道，对于资金来源，多年来进行独立艺术空间观察与研究的方立华表示：一是创办人本身就是“赞助人”，因为独立艺术空间的创办人有很多都是艺术家，他们将卖画所得资金，用于支持独立空间的运作。二是通过申请国外基金的支持，来解决项目运作费用问题。三是国内一些基金的支持，如新世纪当代艺术基金会，其已在支持独立艺术空间的一些项目。不过，与国外相比，国内这方面的基金并不多。方立华认为，独立艺术空间最理想的状态是“自给自足”，“因为只有资金上的独立，才能够最大限度地保证独立艺术空间的自由度和各种想法的实现。”

独立艺术空间如何盈利?一不愿具名的成都青年艺术家建议：“做网红展才能更好地吸引人气，盈利的把握更大一些。”(本报记者 贺梦璐 实习生 魏小凡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