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日晚,韩国首尔市中心龙山区梨泰院洞一带,参加节日派对的人群中发生严重踩踏事故,截至31日上午,事故已造成154人死亡、33人重伤、116人轻伤。死者中将近三分之二为女性。当地媒体称,这是韩国继2014年“世越”号客轮沉没以来遇难者人数最多的一次事故。
狭窄不平的小巷,超预期的密集人流,震耳的音乐,难以抵达现场的救援人员,应急预案的缺失……种种因素叠加,使一场狂欢变成噩梦。
超10万人参加万圣节聚会 事故发生地长约40米、宽约3米
29日晚,梨泰院洞一带商圈热闹非凡。近十万狂欢人群涌来这里庆祝即将到来的万圣节,人流密集程度超出预期。
现场视频显示,踩踏事故发生在梨泰院洞中心汉密尔顿酒店旁一条狭窄的小巷内。小巷长约40米、宽约3米,不仅狭窄有坡度,地面还凹凸不平,容易绊倒行人。当自上而下的人流遭遇下方地铁站出口横向穿行的人群时,行进速度更加缓慢,进一步增加了拥挤踩踏的风险。
此外,事发在夜间,街边夜店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参加狂欢的人们不少都喝了酒,无法及时觉察到周围情况的变化。
事故发生时,大批群众聚集在此参加万圣节活动。根据韩联社对现场民众的采访,当时“小巷过于拥挤,人进不去也出不来”,场面一度“无法控制”,后来有人突然跌倒,踩踏事故便开始发生。从世界美食街下来的人和从梨泰院站上去的人会汇合在一起,小巷难免人满为患。更糟糕的是,这条路的一侧是酒店外墙,遇到危险时,这一侧根本没有可以逃跑的地方。
据目击者回忆,事故发生前,人们曾自发靠右通行,但小巷内渐渐聚集了超出可容纳程度的人群,秩序逐渐混乱。几位事故亲历者说,当时被人潮裹挟,动弹不得,无法自主行走。当晚10时多,小巷前方斜坡下突然有人跌倒,但后方人流依然向前涌,最终酿成惨剧。而在踩踏发生后,由于急于回家的群众过多,周边主要交通干道出现交通堵塞的状况,这也为对伤者的及时救援产生了一定困难。密集人群拥堵在狭窄小巷,致使救援队伍无法第一时间进入现场施救,多名目击者都证实了这一点。
医疗专家:大部分遇难者胸廓受压 呼吸衰竭致死
据韩国警方和消防部门介绍,29日22时15分左右,消防部门首次接到报警称,梨泰院站一条小巷里有人被困,需要救援。之后接连接到类似报告,消防厅于22时43分发布了应对第一阶段命令,23时13分发布了应对第二阶段命令,23时50分发布应对第三阶段命令,消防应对第三阶段是向非常大规模的灾难下达命令的阶段。龙山消防署相关人士表示,“情况严重到无法准确统计死伤者,龙山消防署已经出动所有人力前往现场急救”。韩国消防厅表示,目前已经出动90辆救护车前往现场救援。消防队员抵达现场后对50多人实施了心肺复苏,多名伤者被送往附近医院就医。
据援引韩联社报道,赶赴事故现场救治的专家,将大多数遇难者的死因归结为窒息造成的创伤性心脏骤停。报道称,曾在场救死扶伤的首尔大学附属医院急诊医学科教授洪基正表示,因为是大规模人群踩踏事故,开始救人的时候已有许多人窒息而死,心肺复苏无效。
首尔大学医学院急诊医学科教授宋庆准指出,救护人员赶到时,大多数伤员已经停止心跳,说明被压在人堆下胸廓受压,肺部无法膨胀,呼吸衰竭而死。
韩国哀悼踩踏事故遇难者 商界取消万圣节促销
尹锡悦和妻子金建希31日上午手持菊花,走进设在首尔广场首尔图书馆正门前的集体焚香所,为遇难者献花默哀,其间未作任何发言。
踩踏事故29日晚发生后,不少民众在现场附近摆上花束,悼念遇难者。韩国政府把10月30日至11月5日定为全国哀悼期。韩国歌坛取消多场演出和庆典活动。一些商界巨头也取消或暂停万圣节庆祝、促销活动。
大型购物中心乐天百货商场宣布取消在首尔蚕室分店举行万圣节游行和开设快闪店的计划,并删除相关活动海报及宣传图片。新世界百货店、现代百货商场也取消所有万圣节庆祝活动,并撤掉活动装饰。
乐天世界冒险、爱宝乐园等主题公园30日上午起暂停所有万圣节活动;韩国境内星巴克连锁店说,已结束万圣节饮品促销活动。
三星电子有限公司30日宣布取消在首尔举办万圣节促销活动的计划,并暂停发布品牌广告;LG电子公司也撤下全国各地门店的相关海报和装饰。韩国互联网巨头Kakao旗下主要聊天软件KakaoTalk关闭在聊天应用程序上的折扣活动。
伤亡者大多数为20多岁的年轻人 遇难者多为女性
梨泰院踩踏事故遇难者中,154人身份已确认。伤亡人员以20多岁的年轻人居多。33人眼下伤情严重,死亡人数可能继续增加。
踩踏事故遇难者中98人为女性。韩联社援引一些专家的话报道,这主要是因为女性体型相对娇小、抗压肌肉少所致。
韩国警方已就踩踏事故成立专门调查组,寻求全面调查事故原因。
值得注意的是,这次踩踏事故可能并非“毫无征兆”。援引韩联社报道,早在事故发生前一日,梨泰院就聚集了数万名群众,当时便有人指出如此巨大的人流量可能造成大型事故。
另外,有舆论认为,首尔市厅和龙山区厅虽然在之前拿出了对应政策,但在事故发生当天并没有进行有效的现场管控,这也是造成此次事故的原因之一。总统办公室官员31日说,眼下善后处置仍是第一要务。
行政安全部官员金星镐说,韩国政府当天决定在每人1500万韩元(约合1万美元)范围内补助遇难者治丧费用。
陡峭地势酿惨剧
梨泰院的名字最初来源于朝鲜王朝时期一家旅馆的名称,而梨泰院发展为商圈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朝鲜战争时期。据报道,朝鲜战争结束之后,驻韩美军在梨泰院附近设置军营。梨泰院正是因为靠近美军驻地而繁荣起来,为满足美军的日常生活用品需求,韩国人开始在梨泰院设置一些商店方便他们购物。
公开资料显示,梨泰院位于韩国首尔龙山区南山东麓,该地区的居住人口约有2.2万,是首尔“八大商圈”之一。韩国当地有句俗语是,“不知首尔不足为怪,不知梨泰院才是怪”。
今年4月,韩国政府解除了社交疏离限制,梨泰院曾经的活力也逐渐回归。据《韩国经济日报》报道,4月以来,梨泰院的线下消费额每月都在激增,其中20多岁的年轻消费者是贡献增长的主力。
梨泰院周边的巷弄中密集分布餐厅酒吧等娱乐设施,许多知名DJ和名人经常出没,是本地人的“朝圣之地”,其商圈地位类似于北京的三里屯。除此之外,韩国著名的街区和景点,例如弘大、仁寺洞和首尔塔等,都位于梨泰院一带,因此这里也是游客来到韩国的“打卡必去之处”。
据媒体报道,梨泰院商圈素来因其高落差的背街小巷而知名,在这里逛街“不是爬坡就是要上下楼梯”。曾有学者指出,在这种“巷弄商圈”,“野蛮生长所带来的整体性和原真性是其核心竞争力”。然而,或许正是由于这种狭窄的巷弄地段,再加周末碰上万圣节,才酿成了此次令人痛心的悲剧。(商报记者 朱荣 综合报道)
(信息来源:新华社、央视网、中新网、潇湘晨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