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晚节目《听我说》中，在技术合成的稻田和花海背景中，虚拟歌手洛天依从莲花中翩然降落舞台，与月亮姐姐及歌手王源并肩歌唱。果不其然，“洛天依上春晚了”在除夕夜成为热搜，引发了一轮对于年轻，小众文化的讨论。

洛天依，一个用虚拟技术合成的人物形象，其本体是一个“会唱歌的程序”——在一款叫做“声库”的软件中，只要输入曲谱和歌词，她就能唱出来。再配上用全息投影、AR(增强现实)等技术打造的形象，洛天依应运而生。2013年，洛天依第一次出现在有“二次元春晚”之称的“B站拜年纪”上，此后逐渐在年轻人的圈子里获得越来越多的关注。她单纯可爱、永不衰老，他们可以让她唱自己想听的歌曲、换上自己喜欢的衣服。当洛天依出现在舞台上时，她就只属于每一个喜欢她的人。

可以说，洛天依的背后，是整整一代在互联网时代成长起来的Z世代(指在1995年至2009年间出生的人)所追求的全新的审美取向。不知观众有没有注意到，在洛天依登场之前，一群孩子正戴着VR(虚拟现实)眼镜跳舞。对于这群Z 世代而言，虚拟偶像今后也许会是司空见惯的事物。

而春晚作为一档国民级节目，承载着人们对于过年的集体记忆，也标示着国家层面的文化导向。它可以预示某种风格的流行，也影响着一代人的审美偏好。譬如，1987年春晚，费翔演唱的《冬天里的一把火》便烧起了一股“费翔风”。春晚黏合着不同年龄和阶层的观众，我们对它的期待，从来不只是主流文化的机械展示，而是拥抱变化、拥抱新生，比普罗大众更先一步探到潮流的风向标。它应该是时尚的、先锋的，甚至可以是有争议的。

因此，几年时间内，洛天依从“B站拜年纪”走向春晚，这不仅意味着小众文化对主流文化的“破圈”出击，更是两者之间的一种交流和互动。洛天依在春晚的登场，不是春晚对年轻人口味的迎合，恰恰相反，春晚发挥了自己独特的标杆作用，将原本只流行于年轻人中间的小众文化推向了主流的视野。

或许有人觉得，后现代的二次元文化是碎片的、松散的、转瞬即逝的，但却忽略了其背后的严肃主题和运行机理。因而，当家中的长辈询问那个飞来飞去的小女孩是谁时，便是时候向他们介绍虚拟歌手洛天依了。(苏报融媒评论员 宋巧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