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6日下午，第一财经记者在位于上海中心一层的蔚来中心“Nio House”现场看到，来客一直络绎不绝。

“一款车或者说一个汽车品牌能获得消费者如此关注，蔚来可能是除了特斯拉之外的另一家。”一位车企的内部人士对第一财经记者如此评价蔚来。不过，事物都具有两面性，随着蔚来ES8的持续交付，在蔚来的app上，吐槽蔚来汽车质量问题的用户也在增加。记者在app上看到，这些问题不仅限于电池续航，还包括系统软件反应慢、出现死机等系列问题。更有甚者，还有消费者公开表示不会再买蔚来的车。

在争议中行驶

“很多人都在说我们的质量问题，这些问题都是来自于我们app上用户的反馈。其实很多车企也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他们做不到像我们这样透明。而且在我们的app内，更多的声音还是对我们的产品和服务持肯定意见的。” 蔚来汽车总裁秦力洪对记者表示。

蔚来汽车创始人李斌补充表示，蔚来ES8所遭遇的质疑和非议，在某种程度上是电动车主流化所必经的历程。首先，大家对于电动汽车的不适应。一百个人里面，目前也只有三个是买电动车的。开电动车，冬天确实续航就是一个短板，对于所有的电动车来说都是这样;其次，智能电动汽车和以前的车是不太一样的，例如今天的手机一定是一个可升级的架构，软件是随时不断地迭代升级，当下智能汽车也是如此，这和以前的完全基于硬件零部件的汽车的逻辑是完全不一样的。具体到蔚来，由于蔚来车型上搭载的芯片和部分技术是现有车企尚未大规模使用的，因此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成本高企，同时，由于技术的前瞻，确实需要更多的实验验证。

李斌也承认在产品体验上，蔚来ES8并不完美，“没有做到100分”。“ES8不像是一款互联网公司造的车”，他说，这款车与传统汽车比起来在硬件上有太多的惊喜，但软件上的体验还不完美。“互联网迭代的内容和速度太慢，目前用户提到的问题更多都是软件系统中遇到的。”李斌表示，蔚来将加快ES8系统软件的迭代去改善目前的系列问题，而已于12月15日新上市的ES6在体验上也将更加流畅。

蔚来汽车此前一直被业内称为“中国版特斯拉”，首款车型ES8截至目前交付量已经达到9727辆。在经历不断的跳票之后，蔚来将可以在今年年内完成一万辆的交付数量，李斌在采访时终于可以轻松言笑，表示在和小鹏汽车创始人何小鹏的“赌约”中自己是胜出者。但事实上，1万辆的交付对于造车新势力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大的节点，蔚来终于完成了从“0到1”的跨越。不过，对于想要在30万元以上的高端车市场做到第一的李斌来说，考验才刚刚开始。

在ES8的价格区间，因为几乎没有竞品车型，消费者可以为了比如服务体验和营销上的创新去接受一款眼下并不十分完美的车型，但ES6对标特斯拉Model 3的市场定位，这让它不仅要直面诸如特斯拉国产带来的压力，包括ABB在内的豪华车品牌推出的传统SUV和新能源车型，都是它的直接竞争对象。

蔚来想要在“群敌环伺”的市场上获得成功，并不容易。从续航上看，ES6在NEDC工况下510km的续航里程虽然比ES8提升近一倍，与竞争对手相比有一定优势但并不特别突出;搭载的Nio Pilot自动驾驶辅助系统以及人工智能伙伴NOMI所能达成的功能也中规中矩。ES6想要在市场上站的更稳，需要的除了产品品质之外，服务可能仍然是蔚来的差异化竞争优势。

不靠服务盈利

蔚来一直想要重新定义汽车行业的服务标准，但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在此前其披露的三季度财报数据中，虽然其第三季度仅销售了3268辆新车，但销售成本却高达15.8亿元人民币,同上季度相比增长了696.2%。包含销售成本在内，蔚来三季度的销售及管理费用达到16.7亿元人民币，和去年同期相比增长了208.9%，和上季度相比增长了74.6%。与之相对应的是，三季度其研发投入也仅为10.23亿元。下一步伴随着交付数量的提升，“重服务”的模式无疑将为蔚来带来更大的成本增加。

虽然已经成功登陆资本市场，但是对于蔚来来说，要成为一家可持续发展的公司，蔚来必须实现“自我造血”。特斯拉长期亏损的情况遭到不断看空。从三季度报公布的数据，随着交付数量的增加，蔚来三季度的利润率已经从上一季度的负333%上升为负7.9%，但按照业内测算，对标特斯拉20%的毛利率，蔚来要实现盈亏平衡，每年需要卖出16万辆ES8，而如果换作是价格更低的ES6，每年需要卖出20万辆。参照这两款车型的价格以及目前国内新能源汽车市场的现状，这一目标在当下将很难达成。

李斌认为，跟一家成立才短短4年的汽车公司谈盈利，是一件并不公平的事情。但事实上，盈利也是蔚来所不能逃避的话题。“我们内部对于提升两款车型的毛利率都有一些规划。”他告诉记者，这些规划包括一方面提升运营效率，另一方面是通过供应链去降低成本。

站在未来盈利的层面，李斌称，蔚来在很长时间内，服务都不会产生盈利，而远期对于服务的目标也只是持平。“汽车业永远不会出现羊毛出在猪身上这样的事情。”他说，汽车本身是一个高价值的产品，诸如豪华车品牌，其毛利率本身也能达到20%左右，靠管理效率和创新产生的合理利润率就可以了。而对于蔚来来说，Nio life(生活方式卖品)也会带来可观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