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佰》票房突破25亿元,但市场似乎并未重估华谊兄弟。
9月10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从业内获得的一份关于影片《八佰》密钥延期的通知显示,根据片方要求,现将所有版本密钥延期,延期时间为2020年9月22日-2020年10月21日,延期期间结算标准,按该片发行通知要求执行。
据此前的发行通知,《八佰》公映密钥时间为2020年8月21日-2020年9月21日,每天9:00-23:00。各城市票价水平将城市分为两类,A类城市4个,包括北京市、上海市、广州市、深圳市,B类城市为除A类城市以外的其他城市。从票价上,2D版本,A类城市35元/人次、B类30元/人次;IMAX2D版本、CINITY(5.1)、中国巨幕均为A类城市45元/人次、B类40元/人次。灯塔数据显示,截至9月10日发稿前(19:50),《八佰》票房已突破25.09亿元。
另一头,《八佰》挺进国庆档,对票房是个显著利好,可竞争压力也不小。9月3日,成龙主演电影《急先锋》宣布定档9月30日,此前,由张艺谋担当总监制,宁浩担任总导演,张一白担任总策划,宁浩、徐峥、陈思诚、邓超等具体执导的《我和我的家乡》宣布定档10月1日。该档期还包括陈可辛执导,巩俐、黄渤主演的《夺冠》;备受期待的《哪吒之魔童降世》同系列动画《姜子牙》等大片,堪称最强国庆档。
对《八佰》来说,延期上映能带来票房继续增长,最大增量在于目前到国庆档前的3周。
紧缩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八佰》连创纪录,但华谊兄弟并未受到资本显著青睐。截至9月10日收盘,华谊报收5.30元,-7.83%。8月14日《八佰》点映,这是华谊股价第一个高点,6.37元,此后重回下滑区间,在8月21日,《八佰》上映日,直线拉升至近期最高点,6.80元,此后在波动中股价继续走向下滑空间。当然,这并不是最低点,在今年4月初,华谊兄弟股价仅为3.25元。
资本对华谊依旧存在着怀疑,背后是这家老巨头紧缩的基本面。8月26日晚,华谊兄弟发布半年报。财报显示,受疫情影响,上半年华谊营收3.24亿元,同比-69.88%;净利润-2 .31亿,同比增长39.00%,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3.57亿元,同比-73.94%。
低迷业绩最大影响因素来自疫情,全国影院停摆。这使得华谊本就紧绷的现金流更显危急,财报显示,截至上半年,华谊期末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余额仅为1.34亿元,去年同期,这一数据为15.77亿元,相差近11倍。
据华谊8月26日公告,截至8月25日24时,该影片在中国大陆地区上映5天,累计票房收入(即影片的累计总票房)已超过人民币11.55亿元,来源于该影片的营业收入区间约为人民币2.05亿元至人民币2.45亿元。由于专项资金等的减免,这意味着,华谊在该片的分账比在17.75%—21.21%之间,鉴于制片方与发行方一般43%的分账比例,意味着华谊在该片投资超半。该片总投资并未公布,但业内传闻均在5亿元以上。若按此比例,目前华谊在《八佰》项目已经实现盈利。
但多位影投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由于电影账期原因,结算时间一般在3-6个月,华谊短期内现金流紧张依旧。财报显示,在2月28日,华谊董事长王忠军签署借款协议,向公司提供人民币1亿元的借款额度,借款期限为24个月,为无息借款。4月28日,华谊公告增发募资22.9亿,发行对象包括腾讯、阿里、山东经达等。目前该次增发尚未获批。
在5月6日,华谊此前贷款获得展期。2016年9月华谊向平安银行北京分行申请人民币10亿元授信,授信期限为三年。在上述授信额度内,华谊根据资金安排,与平安银行、中信建投签订委托贷款合同,贷款金额为人民币4.49亿元,分期偿还贷款本金后贷款余额为人民币1.48亿元。华谊将上述贷款展期,金额不超过人民币1.48亿元,展期期限为不超过6个月。
财报还显示,华谊向杭州银行申请人民币5亿元综合授信,授信期限为一年;向浙商银行杭州分行申请人民币2亿元综合授信,授信期限为一年;向天津银行北京分行申请人民币3亿元授信,授信期限为三年;向中国民生银行北京分行申请人民币7亿元综合授信,授信期限为一年;向招商银行北京分行申请人民币2亿元综合授信,授信期限为一年。
阿里影业向华谊提供7亿元借款,借款期限为5年;华谊全资孙公司WR Brothers Inc。向公司的关联方Mount Qinling Investment Limited(Mount Qinling)发行3000万美元的可转债票据,期限为自可转债票据交割日起的三年;华谊与中泰信托签署《股权收益权转让及回购合同》,中泰信托通过设立“中泰·渝泰4号单一资金信托” 受让公司持有的英雄互娱20.17%股份的股权收益权,转让价款总额为人民币10亿元,转让期限为自支付转让价款之日起一年。由华谊以持有的英雄互娱20.17%的股份为上述融资事项提供质押担保,担保期限为一年,担保金额为人民币20亿元。
仅上述种种贷款,就超过38亿元额度,担保抵押物包括华谊旗下子公司、房产、电影应收账款等,王忠军、刘晓梅、王忠磊、王晓蓉等自然人均为上述融资事项提供个人连带责任保证担保。
作为对比,同期,光线传媒期末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余额到达13.56亿元,是华谊的10倍。9月10日,光线传媒报收15.61元。
远离
此外,电影业本身也在遭遇“祛魅”。在去年,就有多位投资人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珍惜现金流,远离电影业。甚至行业上市公司,对电影项目也逐渐从主投变为参投,所有人都在降低风险。疫情后的电影院停摆,更激化了一切。
电影业离工业化依旧有距离,这是个非标化产业,投拍中的成本根本说不清楚。“炸弹一炸,什么都没了,道具成本是个谜。群演之类,也不可能开发票。”有电影公司高管透露。
前几年的繁荣,更将一切成本放大,特别是艺人收入,所谓天价片酬层出不穷。8月28日,欢喜传媒发布的半年报显示,电影《囧妈》相关的电影版权成本约港币3.499亿元。其中,作为导演、监制、编剧、演员的徐峥拿下总薪酬人民币8700万。此外,徐峥旗下北京真乐道还拥有人民币3000万元制作费,北京真乐道代表欢喜传媒与独立第三方签署与该电影摄制相关的合同(第三方合同),惟第三方合同的总金额不可超过人民币1亿元。
实际上,徐峥作为项目主创,不仅为艺人,且公司全程参与《囧妈》,也是直接商业操盘手与溢价点,这一价格很难说有水分。但就算如此,仅其薪酬,就占据《囧妈》总成本近3成。
有媒体在2017年11月援引的一份“中国明星片酬权力榜TOP100” 显示,成龙在《功夫瑜伽》 中片酬达到8000万元人民币,周润发在《澳门风云3》 中片酬达到8000万,刘德华在《追龙》中片酬3000万元。且由于电影直接面向观众,片酬水分相对影视剧要小很多。
前端成本高企,但影片映出也是个问题。譬如《八佰》,档期缓了又缓,外界一度以为上映无望。这些都在消耗着资本信心。
就算影片映出,成本也不一定收得回来。《阿修罗》监制杨真鉴多次对外称,该片投资成本达到了7.5亿元,最终提前下映,票房仅为4983.4万元。以上种种,资本听到电影项目就慌,电影公司融资难度也提高了。
华谊兄弟面临的,是公司与行业的双重困境。想要突围,难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