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资料图)

席云华 孙思杨 黎立丰 南网能源院新能源研究员

宋晓维 华南理工大学电力学院研究生

“双碳”目标提出后，传统能源面临的挑战前所未有，其角色定位和退出方式成为争议焦点。2021年12月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首次明确提出，传统能源逐步退出要建立在新能源安全可靠的替代基础上，围绕传统能源退出的争议有所平息。但业内仍然存在对碳达峰后传统电源的发展趋势、角色定位认识不清、把握不准的问题。

加州作为美国经济最强州，是美国可再生能源发展的先锋，在应对气候变化和能源转型方面也走在世界前列。2007年加州能源碳排放量已达到峰值，本文以长期视角，对加州碳达峰前后的社会经济发展、碳排放量变化、能源消费量变化、电力发展和电力消费变化特征进行回顾和分析，总结规律和启示，为业内人士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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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达峰前后经济社会发展特点

2007年为加州能源碳排放的达峰年。2007年，加州能源碳排放量为4.0亿吨，随后逐步下降，在2012年进入平台期（见图1）。2008年的金融危机使加州经济增长放缓，客观上起到了降碳的作用。

图1 加州能源碳排放量变化

数据来源：美国能源信息署

碳达峰后GDP持续增长，与碳排放关联性不强。2007年加州1.9万亿美元，人均GDP为5.2万美元。碳达峰后，GDP持续增长，增速总体上无明显变化，近30年来年均增长3.8%（见图2）。即碳达峰前后，加州GDP增速变化与碳达峰进程无明显关联，更多地受经济周期、经济事件影响。

碳达峰时，人口处于低速增长期。碳达峰时，加州的人口约为3625万，人口增速不到1%。近30年间人口年均增速仅为0.9%，近几年增速进一步下降（见图2）。

碳达峰时，加州产业结构稳定，第三产业高度发达。加州是美国乃至全球最具经济活力的地区，农业、制造业和服务业均十分发达，第三产业增加值占70%以上。金融地产、文化娱乐、科技研发及专业服务是服务业的三大支柱产业。制造业有航天、电子等新兴产业及炼油、石化、军火等。

图2 加州GDP、人均GDP、GDP增速及人口增速变化

数据来源：wind

02

碳达峰前后碳排放、能源消费的变化特点

近30年来，碳排放量在峰值附近窄幅波动。能源碳排放量与化石能源消费量及结构相关。目前碳排放量为峰值年的89%，与1990年相当；2007年至今碳排放量年均下降1%。总体上看，近30年碳排放量波动较小（见图3）。未来，碳排放量虽然会有所波动，但都将处于下降通道。

图3 加州的能源碳排放量变化

数据来源：美国能源信息署

能源消费量的历史峰值年为2006年，30多年来消费量在峰值附近小幅波动。2006年后，能源消费量经历了先下降后又小幅上升过程，目前为峰值的95%，与1998年相当（见图4）。长远看，由于可再生能源利用规模不断扩大，而化石能源被替代仍有一段较长的过程，能源消费仍存在继续增长的可能。

图4 加州的一次能源消费量变化

数据来源：美国能源信息署

碳达峰后，人均能源消费量下降加快。与碳达峰之前比，碳达峰后人均能源消费量降幅较大，从侧面反映能源利用效率有所提升。

03

碳达峰前后的电力发展与消费特点

碳达峰前后，用电量较为平稳，历史峰值年是2008年。加州电力系统运营商CAISO管理着该州80%左右的电力，根据CAISO披露的数据，加州近20年来用电量年均仅增长0.5%。用电量的历史峰值出现在2008年（见图5），负荷峰值年为2007年。

碳达峰后，新能源装机不断增大，而其他电源的支撑并未减少。从装机看，2007年以来新能源装机快速增长，光伏年均增速高达95%。常规电源装机年均下降6%，但外购电量逐年增加，外购电量占全部电量的比例由27%升至32%。总体来看，传统电源装机和外购电对电力系统的支撑并未减少（见图6）。从发电量看，尽管目前风光发电出力份额（新能源出力占全部电源出力的比值）最大达66%，但全年渗透率（新能源发电量占发电量的比值）不到25%，说明传统电源和外购电承担了70%以上发电任务，仍是电量的主要来源（见图7）。

图5 加州用电量变化

图6 加州电源装机规模变化（不含外购电）

图7 加州电源发电量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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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结论

通过对加州碳达峰前后经济发展、能源电力消费的变化特点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2007年，加州的能源碳排放量达到峰值，在应对气候变化行动的作用下，未来碳排放量将进入下降通道。能源消费量、用电量的历史峰值年份与碳排放量峰值基本是同期的，但能源消费量、用电量未来仍有继续增长的可能。

第二，碳达峰前后，加州人口进入低速增长期，第三产业增加值占比达到70%以上；在碳达峰前后，加州GDP增速的变化与碳排放进程无明显的关联，反映出经济增长与碳排放的“脱钩”程度较高。

第三，加州新能源发展始于上世纪70年代末期，经过40年的发展新能源发电的渗透率才接近25%，说明新能源替代传统能源是缓慢发展且长期的过程，是多因素作用的结果。

第四，加州新能源装机增长的同时，其他电源的支撑并未减少。表明波动性新能源发展离不开其他电源装机的同步增长和协同利用。目前，新能源已成为加州短时的主要电力来源，但传统能源仍是主要的电量来源。这一规律在新能源发电占比较高的德国、西班牙等国也有体现。

2030年是我国承诺的碳达峰年。到2030年，我国人均GDP预计为2万美元，迈入发达国家门槛，与加州碳达峰时经济发展水平差距较大；由于我国富煤贫油少气的基本国情，人口基数和能源消费体量大，我国碳达峰、碳中和的难度和复杂性要远高于发达国家。

目前，我国碳排放量、能源消费量均尚未达峰，新能源渗透率还较低，不能满足能源消费增量的需求。从目前至碳达峰年份，乃至达峰后的一段时间内，传统能源仍需发挥能源供应基础性保底作用、对新能源出力波动性的调节作用。

我国在推进双碳进程中，既要重视借鉴发达国家的经验，又要立足于国情。建议选取若干具有代表性的国家的案例，进行更广泛、深入、系统的研究，并结合我国的国情和特点，总结普遍规律和特殊规律，把握好我国能源电力转型的基本原则和方法，走好我国低碳转型之路。